第12章 第十二章 你在開玩笑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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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第十二章 你在開玩笑嗎
接下去的話，沈暮時沒再說。
不過，林予深已經自動腦補出了一場纏綿悱惻淒美動人的情節。
於是，林予深看著沈暮時，眼神專註，帶著安慰，“這不是你的錯，當年凱特帝國入侵邊境，多少男兒奔赴戰場，拋頭顱灑熱血，為國捐軀，守住了國門，我很欽佩。而且，你在前線一定救了很多人。”
林予深沒有說的是，當年他也是前線的一員，幾次歷經生死才換來今天這個少將軍銜。
三年前那次宴會，是他第一次遇見沈暮時。
那個時候，沈暮時那麽孤獨地看著窗外，就是在思念那個為保護他而死的人嗎？
沈暮時很意外。
事實上，他的故事水分很大。
但沈暮時沒想到竟然會聽到林予深說這番話，“謝謝。”
林予深一臉認真地看著對方：“或許……你也是時候該放下了。就因為你總是放不下，總是這麽想，才會把自己活得這麽辛苦。”
這話也不知道是在說沈暮時還是在說他自己。
沈暮時沒有正面回答他，而是轉移了話題：“要是沒有戰爭就好了。”
林予深聞言一楞，是啊，如果沒有戰爭該有多好，不管是國與國之間，還是國家內部。
不過......
林予深又說：“如果是我，能夠保護自己愛的人，即便代價是生命，我也覺得值得。”
沈暮時聞言一楞，“是，他還活著的時候就經常把‘我可以為你付出生命’掛在嘴邊，哪知道最後......一語成讖。”
看到沈暮時眼角的水光，林予深忍不住站起身來，他緩步走到沈暮時的身邊，將一方手帕遞給對方。
沈暮時伸手接過，說了一聲“謝謝”，然後才背過身去擦眼淚。
說實話，看到林予深這樣子，沈暮時都有點心虛，他是不是不該這麽騙人……
正在這時，林予深卻突如其來地開口問道：“沈暮時，你是不是聯盟派來的臥底？”
沈暮時聞言心裏一頓，只覺得自己一番同情餵了狗。
軍情處的人，果真沒一個好東西。
林予深尤其！
竟然想趁他不備的時候騙取信息，打他一個措手不及。
既然這樣，那他騙起人來也不必再有什麽心理負擔。
沈暮時轉過身來，用通紅的眼睛看著對方，“……林處長……你懷疑我是聯盟的臥底？”
看著一向冷冷清清的人此時露出的脆弱模樣，林予深終究忍不住伸出手指，輕輕地拂過沈暮時的眼角，“沈暮時，有句話，我想告訴你很久了。”
沈暮時一臉不解地問：“什麽？”
這人又在發什麽癲？
剛剛不是還在質問他是不是聯盟派來的臥底嗎？
話題未免轉得太快。
沈暮時深感自己必須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才不會落入對方的圈套。
這時，林予深緩緩低頭，他湊到沈暮時的耳邊低聲說：“沈醫生，我心悅你......”很久了。
沈暮時：“……”
林予深果真是有病吧！
沈暮時一個從不說臟話的人都忍不住在心裏罵娘。
只是，他面上卻還要裝作一臉震驚的樣子。
沈暮時退開兩步，扯了扯嘴角，一臉無措，“林處長，你在開玩笑嗎？”
“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？”
沈暮時沈默不語，他隱約察覺到林予深或許是對他有點意思，所以方才才編了那麽個故事。
但是，林予深這人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笑面虎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
更何況，他們本就立場相對。
所以，此時此刻，沈暮時不是很願意相信這個人。
林予深對他有好感或許不假。
但是，他首先是蘭斯帝國的少將，是軍情二處處長，其次才是一個追求者的身份。
沈暮時不相信對方在執行任務期間會這麽不專業，會對自己的懷疑對象訴說衷腸，表達愛意。
因此，最大的可能就是……林予深想要打亂他的思緒，好趁機找出破綻，確認他究竟是不是臥底。
看到沈暮時沈默寡言不為所動的模樣，林予深只好無奈地笑了一下：“對，被你看出來了，我是在開玩笑。”
聽到這話，沈暮時不知為何竟然松了口氣。
這時，林予深又開口了：“玩笑歸玩笑，不過，有些話我還是得說。沈醫生不是臥底最好，如果是，那你最好現在就告訴我，否則，即使你今天能走出這扇門，以後……我也會親手殺了你，我說到做到。”
眼睛一直故意睜著不眨，沈暮時的眼眶裏很快就泛起濕意，清冷的臉上不經意露出幾分脆弱，“我真的不是。”
林予深一雙眼睛溫和地看著沈暮時，“好，我相信你。”
說完之後他忍不住再一次輕輕擦去對方眼角的水珠。
沈暮時猛地回過神來，“......我走了。”
人走之後，林予深鬼使神差地將擦過沈暮時眼淚的手指放到唇間嘗了嘗，好像是……苦的。
林予深自嘲地笑了笑。
沈暮時，沈暮時……
他真的是上輩子欠他的。
......
某間隱蔽的茶館裏。
安格斯和宋澤正在悄悄碰頭。
“行動馬上就要開始了，我想把落落放在你那裏。”安格斯仿若交代後事一般地開口。
落落是他幾年前在教堂撿到的一個小孩，不知道是誰扔在那裏的。
鑒於自己的身份，安格斯本來不想惹麻煩的，可是落落太可憐了，又沒人願意領養。
最後，安格斯只好自己領養了他。
宋澤聞言也沒多說什麽，“好，我會讓人照顧好他的。”
“行動開始以後，我會讓人去你家接他，你們帶著落落先撤。”
宋澤聞言一驚，手裏的茶杯幾乎快端不住，“這次的感覺這麽不好嗎？”
安格斯沒再說話。
或許是他杞人憂天了吧。
但是，他們現在人手本就不足，這次的行動又過於倉促。
他的心裏實在沒底。
……
另一邊，唐文遠已經悄悄潛入了仁愛醫院。
趁著夜色朦朧，光線昏暗且守衛不足，他先從一樓外墻爬到了三樓最角落的那間房。
隨後，他打開房間天花板上的排風扇，通過天花板上方的通道緩緩爬到了祝平安所在的那間病房上方。
病間裏有人時刻不離地守在祝平安的身邊，唐文遠只好按照計劃悄悄地潛伏起來，一動也不敢動。
......
次日一早，沈暮時正在自己的臨時辦公室裏看書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篤篤的敲門聲。
軍情處一個手下將藥品端了進來，“沈醫生，這是今天的藥。”
沈暮時放下手中的醫書，“多謝。”
待那人離開，沈暮時才拿起註射器和藥瓶，正準備抽取之時，沈暮時突然發現藥有點不對勁，也許是藥劑師不小心拿錯了。
沈暮時本能地想叫剛剛那人重新去取，可轉念一想，萬一不是不小心拿錯，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呢？
他已經好幾天沒回軍醫院了，家裏也沒人，安格斯肯定會想方設法打聽自己的消息。
可是，現如今，軍情處的人把仁愛醫院監控得密不透風，他根本找不到和外界聯系的機會。
或許，這是個機會，可以試一試。
另一邊，林予深的辦公室裏。
他面無表情地問著封利平，心情似乎不是很好，“準備得怎麽樣了？”
封利平一本正經地回答道：“人員已經全部就位，只要他們敢來，保準讓人有來無回。”
林予深點頭，“好，他們的行動應該就在這兩天，一定不能馬虎。”
封利平：“是。”
“對了，那三個醫生，有誰用過房間裏的電話機嗎？”林予深忽然又開口問道。
封利平：“都用過，不過根據錄音來看，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。”
林予深沈默片刻，“……沈暮時打給誰了？”
封利平：“軍醫院的一個醫生，眼科醫生。”
聽到沈暮時打電話找眼科醫生，林予深心裏一頓，“他說什麽了？”
封利平搖了搖頭，“他要找的那個醫生不在，什麽都沒說，把電話掛了。我猜......他應該是想替您......”
林予深頓時擡頭看向封利平，眼中一片銳利。
封利平的話沒再說出口。
行吧，不準說就不說！
正在這時，門外有士兵報告——
“林處，沈醫生有事情找您。”
聽到沈暮時找他，林予深不自覺撚了撚手指，“讓他進來。”
沈暮時穿著一身白大褂，踩著輕緩的腳步走了進來。
林予深看到後卻不自覺皺了皺眉，對方的身量愈發清瘦，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。
沈暮時：“林處長。”
林予深問：“沈醫生找我有事嗎？”
沈暮時回答說：“藥房的人把藥拿錯了。”
剛剛被林予深剜了一眼，此時心中不是很高興的封利平斜眼看了看沈暮時端著的藥，“又不是真的要給那個人用，那麽認真幹什麽？拿錯就拿錯了唄。”
沈暮時：“是我多慮了。我是想著既然是演戲，那就要演得像才行，不是嗎？”
林予深想了想，而後開口道：“沈醫生說得有理，何必讓一件小小的道具毀了這出精彩的戲，去換吧。”
沈暮時點頭“嗯”了一聲，然後轉身離開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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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去的話，沈暮時沒再說。
不過，林予深已經自動腦補出了一場纏綿悱惻淒美動人的情節。
於是，林予深看著沈暮時，眼神專註，帶著安慰，“這不是你的錯，當年凱特帝國入侵邊境，多少男兒奔赴戰場，拋頭顱灑熱血，為國捐軀，守住了國門，我很欽佩。而且，你在前線一定救了很多人。”
林予深沒有說的是，當年他也是前線的一員，幾次歷經生死才換來今天這個少將軍銜。
三年前那次宴會，是他第一次遇見沈暮時。
那個時候，沈暮時那麽孤獨地看著窗外，就是在思念那個為保護他而死的人嗎？
沈暮時很意外。
事實上，他的故事水分很大。
但沈暮時沒想到竟然會聽到林予深說這番話，“謝謝。”
林予深一臉認真地看著對方：“或許……你也是時候該放下了。就因為你總是放不下，總是這麽想，才會把自己活得這麽辛苦。”
這話也不知道是在說沈暮時還是在說他自己。
沈暮時沒有正面回答他，而是轉移了話題：“要是沒有戰爭就好了。”
林予深聞言一楞，是啊，如果沒有戰爭該有多好，不管是國與國之間，還是國家內部。
不過......
林予深又說：“如果是我，能夠保護自己愛的人，即便代價是生命，我也覺得值得。”
沈暮時聞言一楞，“是，他還活著的時候就經常把‘我可以為你付出生命’掛在嘴邊，哪知道最後......一語成讖。”
看到沈暮時眼角的水光，林予深忍不住站起身來，他緩步走到沈暮時的身邊，將一方手帕遞給對方。
沈暮時伸手接過，說了一聲“謝謝”，然後才背過身去擦眼淚。
說實話，看到林予深這樣子，沈暮時都有點心虛，他是不是不該這麽騙人……
正在這時，林予深卻突如其來地開口問道：“沈暮時，你是不是聯盟派來的臥底？”
沈暮時聞言心裏一頓，只覺得自己一番同情餵了狗。
軍情處的人，果真沒一個好東西。
林予深尤其！
竟然想趁他不備的時候騙取信息，打他一個措手不及。
既然這樣，那他騙起人來也不必再有什麽心理負擔。
沈暮時轉過身來，用通紅的眼睛看著對方，“……林處長……你懷疑我是聯盟的臥底？”
看著一向冷冷清清的人此時露出的脆弱模樣，林予深終究忍不住伸出手指，輕輕地拂過沈暮時的眼角，“沈暮時，有句話，我想告訴你很久了。”
沈暮時一臉不解地問：“什麽？”
這人又在發什麽癲？
剛剛不是還在質問他是不是聯盟派來的臥底嗎？
話題未免轉得太快。
沈暮時深感自己必須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才不會落入對方的圈套。
這時，林予深緩緩低頭，他湊到沈暮時的耳邊低聲說：“沈醫生，我心悅你......”很久了。
沈暮時：“……”
林予深果真是有病吧！
沈暮時一個從不說臟話的人都忍不住在心裏罵娘。
只是，他面上卻還要裝作一臉震驚的樣子。
沈暮時退開兩步，扯了扯嘴角，一臉無措，“林處長，你在開玩笑嗎？”
“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？”
沈暮時沈默不語，他隱約察覺到林予深或許是對他有點意思，所以方才才編了那麽個故事。
但是，林予深這人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笑面虎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
更何況，他們本就立場相對。
所以，此時此刻，沈暮時不是很願意相信這個人。
林予深對他有好感或許不假。
但是，他首先是蘭斯帝國的少將，是軍情二處處長，其次才是一個追求者的身份。
沈暮時不相信對方在執行任務期間會這麽不專業，會對自己的懷疑對象訴說衷腸，表達愛意。
因此，最大的可能就是……林予深想要打亂他的思緒，好趁機找出破綻，確認他究竟是不是臥底。
看到沈暮時沈默寡言不為所動的模樣，林予深只好無奈地笑了一下：“對，被你看出來了，我是在開玩笑。”
聽到這話，沈暮時不知為何竟然松了口氣。
這時，林予深又開口了：“玩笑歸玩笑，不過，有些話我還是得說。沈醫生不是臥底最好，如果是，那你最好現在就告訴我，否則，即使你今天能走出這扇門，以後……我也會親手殺了你，我說到做到。”
眼睛一直故意睜著不眨，沈暮時的眼眶裏很快就泛起濕意，清冷的臉上不經意露出幾分脆弱，“我真的不是。”
林予深一雙眼睛溫和地看著沈暮時，“好，我相信你。”
說完之後他忍不住再一次輕輕擦去對方眼角的水珠。
沈暮時猛地回過神來，“......我走了。”
人走之後，林予深鬼使神差地將擦過沈暮時眼淚的手指放到唇間嘗了嘗，好像是……苦的。
林予深自嘲地笑了笑。
沈暮時，沈暮時……
他真的是上輩子欠他的。
......
某間隱蔽的茶館裏。
安格斯和宋澤正在悄悄碰頭。
“行動馬上就要開始了，我想把落落放在你那裏。”安格斯仿若交代後事一般地開口。
落落是他幾年前在教堂撿到的一個小孩，不知道是誰扔在那裏的。
鑒於自己的身份，安格斯本來不想惹麻煩的，可是落落太可憐了，又沒人願意領養。
最後，安格斯只好自己領養了他。
宋澤聞言也沒多說什麽，“好，我會讓人照顧好他的。”
“行動開始以後，我會讓人去你家接他，你們帶著落落先撤。”
宋澤聞言一驚，手裏的茶杯幾乎快端不住，“這次的感覺這麽不好嗎？”
安格斯沒再說話。
或許是他杞人憂天了吧。
但是，他們現在人手本就不足，這次的行動又過於倉促。
他的心裏實在沒底。
……
另一邊，唐文遠已經悄悄潛入了仁愛醫院。
趁著夜色朦朧，光線昏暗且守衛不足，他先從一樓外墻爬到了三樓最角落的那間房。
隨後，他打開房間天花板上的排風扇，通過天花板上方的通道緩緩爬到了祝平安所在的那間病房上方。
病間裏有人時刻不離地守在祝平安的身邊，唐文遠只好按照計劃悄悄地潛伏起來，一動也不敢動。
......
次日一早，沈暮時正在自己的臨時辦公室裏看書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篤篤的敲門聲。
軍情處一個手下將藥品端了進來，“沈醫生，這是今天的藥。”
沈暮時放下手中的醫書，“多謝。”
待那人離開，沈暮時才拿起註射器和藥瓶，正準備抽取之時，沈暮時突然發現藥有點不對勁，也許是藥劑師不小心拿錯了。
沈暮時本能地想叫剛剛那人重新去取，可轉念一想，萬一不是不小心拿錯，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呢？
他已經好幾天沒回軍醫院了，家裏也沒人，安格斯肯定會想方設法打聽自己的消息。
可是，現如今，軍情處的人把仁愛醫院監控得密不透風，他根本找不到和外界聯系的機會。
或許，這是個機會，可以試一試。
另一邊，林予深的辦公室裏。
他面無表情地問著封利平，心情似乎不是很好，“準備得怎麽樣了？”
封利平一本正經地回答道：“人員已經全部就位，只要他們敢來，保準讓人有來無回。”
林予深點頭，“好，他們的行動應該就在這兩天，一定不能馬虎。”
封利平：“是。”
“對了，那三個醫生，有誰用過房間裏的電話機嗎？”林予深忽然又開口問道。
封利平：“都用過，不過根據錄音來看，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。”
林予深沈默片刻，“……沈暮時打給誰了？”
封利平：“軍醫院的一個醫生，眼科醫生。”
聽到沈暮時打電話找眼科醫生，林予深心裏一頓，“他說什麽了？”
封利平搖了搖頭，“他要找的那個醫生不在，什麽都沒說，把電話掛了。我猜......他應該是想替您......”
林予深頓時擡頭看向封利平，眼中一片銳利。
封利平的話沒再說出口。
行吧，不準說就不說！
正在這時，門外有士兵報告——
“林處，沈醫生有事情找您。”
聽到沈暮時找他，林予深不自覺撚了撚手指，“讓他進來。”
沈暮時穿著一身白大褂，踩著輕緩的腳步走了進來。
林予深看到後卻不自覺皺了皺眉，對方的身量愈發清瘦，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。
沈暮時：“林處長。”
林予深問：“沈醫生找我有事嗎？”
沈暮時回答說：“藥房的人把藥拿錯了。”
剛剛被林予深剜了一眼，此時心中不是很高興的封利平斜眼看了看沈暮時端著的藥，“又不是真的要給那個人用，那麽認真幹什麽？拿錯就拿錯了唄。”
沈暮時：“是我多慮了。我是想著既然是演戲，那就要演得像才行，不是嗎？”
林予深想了想，而後開口道：“沈醫生說得有理，何必讓一件小小的道具毀了這出精彩的戲，去換吧。”
沈暮時點頭“嗯”了一聲，然後轉身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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